2013年1月14日 星期一

雪山-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.





準備攻頂的那天早晨,其實我們士氣很低,天況不好,又聽到其他登山隊要先下山,一問之下才知道,原來有人高山症肺水腫必須下山,我與阿力互看了一眼,決定還是先吞幾顆藥好了,這時谷大哥跳出來說,你們不用啦,吃得好睡得好,你們沒事啦(我們真的是寶貝幼幼團,被顧的很好),不過心裡也開始有些微微的擔心,在一旁煮薑湯的士官長這時又指著山頭說「雪這麼大,你們上的去喔!?」…

整裝完畢後,天開了,我們心情大好,士氣也回來了,朝著黑森林的方向走,好美,真的好美!一路上谷大哥隨時注意我們的腳步、呼吸。不過到了黑森林中段,又下起雨,那種未知的擔心又出現了,大家重新整裝,鞋帶綁緊,每一步都更謹慎小心。

距離主峰還剩500公尺,路越來越難走,谷大哥的腳步也越來越慢,你可以感受到這腳步就必須是這腳步,踏錯一步都可能讓自己身處危險或滑落山谷。但當你已經身處這壯闊的景象時,你又很激動,你又很想停留,每一步都很享受,此時我手伸進口袋才發現忘了帶ipod,我當時最想聽的是Sigur Rós。

這是我第一次登頂時心情激動到想哭(beatriz是已經直接大哭),我覺得這份感動有很大一部份是因為”困難”,困難讓我們互助(我好像沒幫到什麼忙..),讓我們信任(谷大哥),讓我們心生敬畏謙卑,也讓我們彼此凝聚在一起,這些心情是很難在舒服的狀態下產生的。雖然一路上沒有太多擔心,但看到雪山主峰的石碑,我有那麼一秒覺得「是真的嗎!」 竟然真的到了!

感謝主,我們是平安回來了。

回程時,心裡總是捨不得,想想在山上都是些辛苦的事,到底要捨不得什麼,捨不得帶不走的美景,冰涼乾淨的空氣,捨不得這種高海拔的革命情感,還有登頂完那夜谷大哥與大家的心情分享,還有那些素昧平生的人彼此關心問候,我希望回到平地後不要忘記這些事。

(後記)
雖然登頂忘了帶ipod,但心裡早就哼著最愛的旋律,記得就在大家停下來欣賞眼前壯闊的風景時,我突然大叫「阿力! 你有聽到風的聲音嗎?」

是的,心裡Bob Dylan正唱著,
The answer my friend, is blowing in the wind.
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.